路的盡頭

爸媽:

昨天下班後和同事打了籃球, 好久沒打球了! 體重沒減下來, 這一直是您們掛心

的事. 流流汗總是好事. 回家的路上, 天空好藍, 新通車的五陽高架懸在空中, 有些

像在美國的景象. 長長的路, 我知道要回家, 但是除此之外, 我還可以關心誰, 誰在乎

我何時回家 ? 不只一次感受到, 少了您們, 人生真的不完整. 照片中爸媽坐在那, 是等

孩兒嗎? 一直很恐懼死亡, 因為什麼都沒有了, 但現在好多了, 因為那裏有您們, 果真

有另一個世界, 我會開心的與爸媽重聚, 好嗎 ? 沒有爸媽的日子不真實, 一直以為自己

大了, 但是我還是希望您們在身旁. 早上買水果時, 有位老伯行動不方便, 在賣一些小東

西, 我原本要將零錢放下就離開, 但他拒絕, 詢問了東西價格後, 他才安心的接受. 離去時

看見另一位婦人, 也是耐心的與老先生對話, 世間還是有溫情的. 才六月天氣已經非常嚴

熱 , 此時爸一定是穿著背心短褲, 爸你好樣的, 一直很挺拔, 媽一直到離去的容顏還是如

此慈祥漂亮, 爸媽已經完成了此生的旅途, 爸媽 ! 人生道路的盡頭是甚麼呢 ? 其實也沒關

係, 因為您們會在生命的盡頭等著豥兒. 爸 ! 已經報完稅了 , 以前總是爸替我申請資料, 直

到兩年前, 爸身體也不好了, 孩兒開始自己申請, 可以依賴著爸, 是一種幸福, 我一直都知道

其實我有自然人憑證, 但我喜歡和爸一樣, 填表格報稅, 爸媽在我這個年紀, 可比我成熟多

了 ! 一直還沒覺得自己是大人,真糟糕 ! 媽! 今天的鳳梨很甜 , 媽告訴我要選顏色深一點的

對嗎 ? 寄給叔叔的信被退回來了 ! 一樣的地址, 不知道原因 ?  爸媽 ! 夏天到了 ! 夏安 !


孩兒 小明 叩拜

您的蛋糕

爸媽:

母親節當天憲莉先將蛋糕準備給爸媽. 農曆四月初八, 替爸準備了 88 歲冥誕蛋糕

蛋糕是父親在2010/12/14 替母親慶生時, 孩兒所買的蛋糕, 我就將它當做傳統來做

每年都會準備同款式的蛋糕, 好嗎 ? Judy 為爸準備了黑咖啡, 爸 ! 生日快樂 ! 看到

爸媽的合照, 當時兩人其實都不舒服, 人生留下了這些珍貴的回憶 , 人生真的無憾了

我很羨慕爸媽的人生, 各種角色您們都很稱職 ! 像一顆大樹, 我們在樹下長大成人,

孩兒心目中的大樹, 是永遠豎立在那的, 我永遠可以看到我的爸媽 !


孩兒  小明   叩拜

大事記

爸媽:

運動會又到了 ! 民國100年的運動會也是這個時候. 當天天氣很熱,  一大早先去醫院

看媽, 然後搭乘捷運去木柵. 那天也是第一個週末爸沒來醫院看母親. 因為新藥的副

作用, 父親沒精神, 皮膚癢. 這是第二年爸媽不在的運動會, 慢慢的下個月是您們不在

的端午節......., 這也是我記憶您們的方式. 還記得劉偉倫醫師嗎  ? 星期日參加他的婚

禮, 他是個好朋友, 在您們生病時, 提供建議的醫師, 並且做了適當安排, 我替您們向他

致謝 ! 您們的追思會也有他的敬意. 爸媽 ! 這些待人接物都是您們的教誨. 其實我在做

這些事時, 耳邊都出現著您們的聲音告訴我如何做 ! 我時常在想, 您們是不是也是遵循

著爺爺奶奶, 外公外婆的教誨, 所以有著如此嚴謹的人生, 每次打掃時, 總是想到母親慢

慢仔細掃地的身影, 每一次 ......, 媽! 小宇的事情應該是處理到一個階段了,不能說太肯

定,  是因為我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媽 ! 我真的有記得您的交付, 所以我耐著性子, 做了

許多我看不下去的事, 知道他吃飯不正常, 每次總是帶吃的給他, 不等他開口, 就確保他

有法過活, 我常在想, 媽是不是在怪我 ! 有時候有些事情發生時 ! 反正這些事, 爸媽都經

歷過, 您們當初是沒得選擇, 一定得管，我也差不多, 他能找的也沒幾個, 就算被錢逼到

他也不會....., 所以只有告訴他理由, 他也就打褪堂鼓了! 雖然這好像是愚孝, 但是能讓母

親在天上安心,  我會去做的 ! 爸是不是又要念我了 ! 爸 : 沒事 ! 沒事 ! 別擔心 !


孩兒 小明  叩拜
 

綠薇閣今年的花開的很美

爸媽:

您們都喜歡這些花! 所以好好照顧它們, 當它們開花時我才可以告訴您們, 花開了 !

這些樹都是 2004 年種植的, 當初也不過是一般的五吋盆大小的樹苗, 如今都成了

大樹.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 這些樹的生長情形成為我和您們共同的話題. 母親有

時會打電話給我, 告訴我什麼花開了, 好美 ! 母親高興的手舞足蹈, 這是她另一種成就

年輕時, 忙生活都來不及, 那有時間來顧花 ? 當初永和也種了不少盆栽, 一部份是我

種的, 大都是母親後來種出心得後買的. 想起有些年 Judy 回美國,  我出差時, 家中的

植物都是您們準時的澆水, 把它們照顧的好好的, 這就是您們做事的態度, 現在我也是

以同樣的心情照顧您們留下的庭院. 看著它們, 想到在這個院子與您們相處的過往歲月

許多甜美的回憶, 只是匆匆 ! 太匆匆 ! 父親的書桌擺設如平日一般, 廚房的鍋碗瓢盆也

是母親親手擺置的, 您們留下了許許多多的生命軌跡, 我靜靜看著它們, 等它們和我對

話時, 又可將我們帶到不同的時空, 對嗎 ? 爸 ! 民國100 年 12月 26日當天的報紙都準

備好了, 沒能給您帶走 ! 您和媽都有讀報的習慣, 我會常常燒給您們, 好嗎 ? 這幾天和

菲律賓的外交事件, 您們看了一定不開心 , 我很想問父親對於一些事情的看法, 您對軍

事與外交都有自己的看法, 每次與您談到時事, 都是種收穫! 與您們的情感, 都是在這生

活的點點滴滴中 ! 爸 ! 憲莉說, 小時後她也幫您買新樂園的煙, 替媽打油, 買雞蛋, 這一

部份, 我和她到是有著共同的經驗. 小時候, 憲莉是和我年紀最近的, 小學一年級她到教

室幫我削鉛筆, 拿到中山堂的電影票一起看大逃亡, 她總是在吃飯時間要來找我回家, 之

後醫院的日子, 她也是一直陪伴在我身旁, 到現在只要是假日約她去山上看您們, 她總是

很高興的答應, 么兒與么女, 就是我們了 ! 憲莉做了六年老么, 直到我的出世, 下次問她當

時的想法如何 ? 還是她顧著玩, 什麼也不懂 ??? 爸媽 ! 您們的心情呢  ? 媽說是因為發現

懷孕時, 已經太大, 所以才有我的來到世上, 爸媽, 不論什麼原因, 我很開心做您們的小孩

謝謝您們帶我來到世上, 如果真的有輪迴, 今生今世必是重要的一世, 因為與您們的情緣 !


孩兒  小明   叩拜  

羅斯福路三段244巷

爸媽:

回去老家仔仔細細的走了一圈, 便利商店還在, 藥局多了一間, 其他的都變了

實業大廈的牌子全沒了, 後面宿舍也是老舊不堪, 有大蓮霧樹的房子也蓋大樓

台大對面的餐廳 , 台大牛莊, 福利排骨, 金雞園, 易牙居還在, 其他的也是變了

容貌, 銘傳國小的校舍也改建,  整條羅斯福路的店家真的是變了面容, 彷彿是

舞台劇換了布景, 不要說是從您們的年代來看, 就是從我的年代來看,  也是徹

底的改變! 我已經是年近半百的人在看這才不久演出的一場場景, 我在這裡玩

捉迷藏, 打壘球, 過五關, 奪寶, 烤香腸......, 這些真的還是不久前的事阿! 曾經在

這裡真真實實的生活著, 一切都換了場景 ! 我嘗試著去找出老家大門的位置,

十多年前剛回台灣, 我知道爸媽一直希望待在老家附近, 我也希望能夠替您們

在這找個房子, 當時覺得附近的房子舊了些, 也變吵雜, 後來在93年才在桃園買

了綠薇閣, 您們在那住了六年......, 房子依舊在那, 主人呢 ? 週末的天氣不錯,  到

家附近的國中運動, 看到爸這個年紀的在跑步, 爸的樣子就浮現出來, 跑鞋, 短褲

和背心都在, 爸運動時很帥! 可是真的沒有留下您運動時的相片. 媽! 鳳梨和西瓜

出來了! 您別擔心我會好好吃水果的, 媽的影響是一輩子的事. 那天在市場看到

純棉的格子上衣, 不知道要買 中的,  還是大號, 有袖還是無袖 ? 再找 Judy 一起幫

媽挑! 好嗎 ? 夏天到了, 您們需要清爽質料的衣物 ! 在醫院時準備的都是睡衣居多

您們從不穿正式的睡衣, 而買最多給您們的確是在醫院, 請原諒豥兒的不孝, 在醫

院時, 因為您們都是嚴謹的人, 小時候教導我們出門不准穿拖鞋, 這些我一直記在

心裏, 所以每天都會將您們打理得乾乾淨淨. 不知道能做甚麼 ? 做的都無法將您們

留下 ! 我告訴自己, 不要想任何事情, 珍惜每一天與您們相處的日子, 爸媽, 謝謝您

們陪伴我 48 年, 謝謝 ! 謝謝 !


孩兒 小明    泣筆

想念

爸媽:

這兩天有些不舒服, 在床上休息時, 想到的都是您們在醫院的日子. 我和 Judy 說,

爸媽一定不好受, 當時又無法居家照顧, 狀況不是我們在家可以控制的, 照顧的人

已經承受極大的壓力, 當時那是衡量後的決定. 想到您們的時候最接近上面這張

相片 , 恬淡慈祥的面容, 是那麼的熟悉. 其實每次要仔細端視您們的照片時, 最終

都是因為思念而不能克制的流下淚來. 有許多話也都是在腦海中與您們對話, 想到

您們就自然有聲音, 您們的聲音! 人生的路好長 ! 我在想, 在我現在的年紀時, 爸媽

有好多事要煩心,所時間也就無法停留下來, 一直到爸媽都退休了, 才開始停下來過

一部份自己的生活, 因為您們還是為兒孫擔心. 當時也許心疼您們, 但是若這些就是

您們認為想做的事, 那不就是對的事嗎 ? 至少可以少一些遺憾. 至少我在想您們時,

 是有一個地方是屬於我和爸媽的, 那時空我可以回到任何時間點, 那就夠了 ! 因為

有著和您們滿滿的回憶, 我可以想好久好久 !


孩兒  小明  叩拜

天上人間

爸媽:

慢慢的開使習慣將您們兩人的位置固定. 面對前方正面向的右邊是爸, 左邊是媽

所有的擺放都是如此, 平常的供奉您們也有自己使用的筷子, 爸吃的和媽吃的也

是分開放置. 其實我的生活中已經將這些融入, 也不需要多想, 一切就是如此的自

然. 您們在我心中的身影就是最後身體好時的樣子, 應該就像在天上一般, 年紀不

會再改變, 所以爸媽永遠不會變老, 也許有一天我的形態比起您們更大歲數 ? 第一

次感受到父母年紀大時,  是陪同您們過馬路, 知道您們反應不如從前, 從那一刻我

知道父母開始需要像我們小時一般被呵護. 當然您們一直很獨立, 獨立到我感到不

捨, 回想二十多年出國時的行李, 也是母親親自打包, 即使母親不知道孩兒是最會

收拾行李的,  我知道那是您的愛, 當然是在旁看著母親替我收拾一切. 當兵時, 第一

次省親假, 其實真的不苦, 您們還是遠從台北趕來左營探視孩兒, 準備著滿滿的食物

水果, 花了多少時間準備, 又花了多少心思小心翼翼帶到軍中, 這些我都記得, 也一直

不曾忘懷, 結婚時母親替 Judy 準備的手飾和新添購的傢俱, 是近乎是母親身邊有的

錢, 這些都是我知道的事, 所以當您們生病時, 錢財當然不是考量的因素, 我告訴爸,

能夠花孩兒的錢是孩兒的福氣, 沒有您們, 我不會有這些, 當然會替您們盡所有的心力

人生本來就是篇故事! 您們走後, 我開始好好想想許多的場景, 幾乎都是歡樂的畫面

因為那是您們給我的快樂人生! 謝謝爸媽 !

孩兒  小明  叩拜

2013母親節與父親88歲冥誕

爸媽:

今天是母親節, 我, Judy, 憲莉到山上來看您們了 5/17 也是父親88 歲冥誕, 星期五

憲莉怕無法同行, 所以先提早替父親過冥誕. 早上準備了壽麵, 蹄膀是昨天滷製的

小時候生日時吃麵, 母親總是會加個蛋, 所以就以同樣的方式替您們準備. 湯麵是

小時候母親教我的, 多年來一直是如此的料理,  但確是第一次供奉給您們, 感觸很

深. 憲莉堅持要為爸媽準備蛋糕, 這是她的心意, 她平日的工作很辛苦, 這些事本想

不要讓她再操心. 蛋糕很素雅, 花是孩而為您們挑選的, 母親是熱鬧的各色康乃馨

父親則是選擇典雅的花卉, 中間則是憲莉置放已久的觀音蓮陪伴著您們. 在山上

遇到管理的江先生, 他母親去年離世, 母親節的今天他不免感傷, 唸到沒有母親在

身旁, 也再吃不到母親的飯, 我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 媽, 我和憲莉還是一樣思念著

您, 我和憲莉說了為何總是節日當天來山上看您們, 因為您們不曾錯過我們人生

重要的日子, 所以我也不能錯過. 今天回家的途中經過汀州路, 一切的街廓都在改

變, 時空的變遷就是如此吧. 媽 ! 母親節快樂 !


孩兒   小明   叩拜

遺愛人間

爸媽:

像不像您們也在台下陪著我呢 ? 有一陣子沒有接受團體的邀約演講, 我還沒

心情去告訴別人做甚麼, 當我自己還不知道如何自處時, 親友總是說人都會遇

到失去親人的一天, 我說這些道理我都懂, 但是不通 ? 爸媽沒來得及告訴我他

們要出遠門去旅行, 過去的這段時間, 真真假假, 我常不自覺和Judy 說我好想爸媽

澆花時候想, 看到爸喜歡的蟹殼黃想, 經過敏盛醫院時想, 一切的一切都如昨日

再也沒買連續劇了, 看的人離開了, 在綠薇閣看著那些套劇, 看到您們入戲談論

劇情的神情, 爸媽都是感情細膩的人, 一直都是 ! 到校園去和輕年學子分享經驗

感覺上也是說給您們聽的. 當年出國飛機提早, 慌慌忙忙的上了飛機, 來不及說

再見 , 但是後來我回來了! 這次呢 ? 老天爺提早了時間, 留下的是我們無限的愁悵

許多事情, 大家都不提, 那是生命中無法承受的痛吧 ! 您們在院時, 假日治療少,

也清靜, 可以好好陪陪您們! 同樣是假日, 孩兒也是與您們話家常! 您們仍舊在

我身邊 !


孩兒   小明    叩拜

忘了

爸媽:

台灣在面臨高齡化, 失智老人的問題, 已經是需要去面對的問題. 這兩年有許多

家屬分享了照顧失智老人的經驗. 只是當時資訊太少, 錯失了讓母親得到更好的

照料. 壓力是造成年老人失智的重要因素, 從 98年到 99年, 母親確實出現了一些

症狀, 現在工具書中都可以了解. 那段日子雖然母親"忘了", 開始常常提到要去年

代久遠的地方, 去澎湖, 回羅斯福路, 傍晚總是記得要煮飯, 還要我們多煮幾碗米

當時我想母親可以忘了許多事, 回到她快樂的年代, 也是種解脫! 期中, 憲莉, 小宇

和爸比較了解母親的狀況. 時常我在想母親有時也是清醒的. 母親告訴我許多話

聽起來只是短短幾個字, 但是都是母親內心深處的想法. 那一段日子, 談不到辛苦

因為爸媽同樣辛苦, 總是要去想辦法讓母親吃飯, 洗澡 , 小時候我們也是如此讓母

親費心吧! 在醫院時常常推著母親在長長的走廊來回的行走, 為的是陪母親去她想

去的地方. 最後母親總是體諒我們,說明天早一點出發就可以搭上車. 然後安靜的回

房間休息  那段日子與母親是離家後接觸最近的時光, 與其說我陪母親, 不如說母親

陪我更貼切. 初見這本書, 不敢去閱讀, 但是我想要完整的了解母親的情形 , 讀到許

多章節都彷彿與母親回到當時! 母親 ! 您遺忘我們的過去不要緊, 重要的是此刻我們

手牽著守在一起, 您和父親都將一切交託給我, 我不怕責任! 謝謝爸媽的信任, 這段

路走的如何? 也請爸媽見面時再告訴孩兒. 即使可以選擇遺忘 , 我還是選擇記住所有

的點點滴滴,直到有天我也許也會 " 忘了 ", 到那時我就更了解母親當時的感受了 !

孩兒 小明   叩拜
 

家書值萬金

爸媽:

長輩們還是如您們在時會寫家書來, 北京的昭陽叔叔和南京的撫民舅舅

是主要聯絡的親戚. 有許多關於爸媽的事,  也是慢慢從長輩書信中得知

媽在南京的故居小洋房, 就在市區, 現在的市政府所在地. 1988年濟民

舅舅還曾經造訪過. 只要是接觸過您們的人, 都是對您們的待人接物感

到敬佩. 所以我說父母是我們的驕傲 ! 我們能謹記在心您們的教悔, 該是

您們最大的安慰 ! 至於母親留給我的家書, 是我一生成長的軌跡, 謝謝

母親多少個夜深人靜下, 在忙完一天後, 給孩兒寫上家書, 母親熟悉的筆跡

和父親俊秀的字跡,  我都保留著 ! 這些都是您們留給我永恆的思念 !

孩兒 小明  叩拜